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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正向力量
生命究竟該以那一種方式來經營呢？有些時候事情的發生是在我們還來不及準備之下就降臨了。環境的歷練迫使我們長大，只為了要生存下去。「沒魚蝦也好」，一種退而求其次的生活態度，然而卻是書中看似卑微的小人物其面對赤裸裸的生活與社會現況所展現出來的生命力。故事中的人物似乎在一種平凡的哲學中去過自己的生活，沒有太多的比較，而是往內心去觀照真正的自己，那個為自己生命付出認為有價值的面向就勇敢去做，真切又實在地去體驗生活的每一個大小事。
作者像在述說一個平凡單純的故事，沒有對人物的個性特徵多加描繪，也沒有大肆批判行為上違背社會制約的種種現象，像是用個攝影鏡頭帶領讀者去觀看故事中建構的人物，他們的生活、經歷、對話，以及幾個故事發生的場域。以一種寫實的口吻來鋪陳故事情節的進展，同時巧妙地串連出人物之間的關連與相對應性。埋下的線索最終一一浮現出答案，不是以下斷語的方式一目了然，卻留懸著未言明的後續發展；然而讀者似有覺察，又帶點不確定的謎。讀者像讀完一則報導似地，在故事中回味也臆測著可能的結局。
這部作品的精神，展現的是一種正向的、認真的面對生活的態度，小湯姆雖是私生子，卻沒因此而自暴自棄，和年輕的媽媽在有限的條件下生活，不會互相抱怨，反而是共同支持，相互安慰。湯姆年紀雖小，卻有著男人的作為。年老的瑪德蓮，讓小湯姆展現了責任與感到被需要，表現出人性的關懷，無私地付出自己一份力量。阿奇鮑和歐黛特兩夫妻，似乎知道小偷是誰，但並沒有聲張，小湯姆後來也以自製的「湯姆蕃茄多」義大利麵醬，來回報他們，讓我們看到了寬容與自我的救贖。喬絲這位年輕媽媽，在生活的磨難中也體悟到愛情與肉體的關係，年輕時的衝動、不智，讓她決心改變，不追求外在，而是找尋內心真正的情感所依。山米因為年輕時做了不少傻事而入獄，當他找到喬絲又得知湯姆其實是他們的小孩，在幾次的互動中似乎也展現了他改頭換面的決心，特別是透過他從事葬儀社運屍體的描述中，我們讀到了可貴的生命哲學：屍體不過是個空殼子，人們為了去別的地方而丟棄，是為了孑然一身輕。另外，山米似乎就是瑪德蓮老太太的孫子，因為一張署名丹的照片，丹是老太太的兒子，年輕時的照片酷似山米的模樣。作者在描述這些人的生活時，巧妙地埋下他們之間的關聯性。
整篇故事人物建構並不複雜，但我們可以讀出他們都對自己的行為負責，當然或許有獨居老人的問題、單親家庭的問題，或是小孩身分認同與教養的問題，為何書中都沒特別介入這類問題的探討？筆者認為西方文化著重個體的發展，一方面也是訓練每個人要對自己的人生負責，所以不會太著墨於家庭的依賴，或是家庭與社會該對弱勢或社會邊緣人做什麼事？反而是讓每個人懂得「知命」，然後為自己努力，大環境由不得我們，但至少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裡。「沒魚蝦也好」並不是一種消極的態度，而是讓自己懂得所處的環境，進而積極地為自己的生命去奮鬥。如同故事最末，我們似乎也感覺到這個年輕時所犯的錯誤，在成長的洗滌與社會的歷練下，看來有了轉寰的餘地，即將流露出幸福的味道。
文藻外語大學法文系助理教授/徐慧韻
